#聊齋風
(十六)
「噯，你說這樣真的好嗎?」蕭景宣皺著眉頭有些不太把握的問。
「那天我在路上遇到夏某時，他身邊的道士就這麼跟我說的阿，他說我們家有妖怪作祟。你想阿，夏某認識我們家這麼久了，家裡伺候我們的也都是老人了，那麼最近也就只有這個蘇哲看起來最可疑。」蕭景桓蹲下來探了探梅長蘇的鼻息，「你想阿，這個蘇哲，幾天沒有出過門，怎麼能知道外面什麼價格好甚麼不好?這分明不是神仙就是妖怪了。我看阿，景琰是想帶他回來討父親歡心，好得到多幾分的家產。」
「可是…你這樣灌他喝那酒…真的沒問題嗎?」
「書上不就說了嗎，白蛇喝了雄黃酒就會現出真身。而且那道士也說是妖物就會現身，若不是，對人體也無礙。若真沒問題的話，事後就說自己也醉了不太清楚、再好好向他賠罪不就得了。」
蕭景宣想了想，大概也是這個理，「可是好像沒甚麼動靜?」
「為了怕被發現，我只混了少量雄黃酒在裡面，想是效果還沒這麼快作用，」蕭景桓又探頭看了看，覺得也不是十分有把握，「我們…我們再喝點酒等等吧…」
想想大概也沒有別的辦法便決定回去繼續吃喝，蕭景宣拿過酒瓶才想到剛才兩人把剩下的酒都強灌梅長蘇喝下了，沒有酒乾坐著吃菜也無趣，便起身到外頭想叫家僕送新的酒過來，才轉身就放聲大叫，蕭景桓被嚇得噎到氣管咳個不停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想罵蕭景宣做什麼大驚小怪，卻看方才梅長蘇倒下的地方不見人影，只有一隻狐狸躺在地上。
兩人雖然是為了揭露梅長蘇的真身而設了這個局，但更確切的說其實是有點賭氣性的想讓梅長蘇出出糗罷了，因此兩人並沒有十足的把握、也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會看到什麼。現見到梅長蘇真的變成狐狸嚇得幾乎腿軟。
「景、景桓，這可是你造成的，我、我可不曉得阿。」蕭景宣本來就是被蕭景桓慫恿的，因此把責任推得乾淨後準備溜出去，卻被蕭景桓一把拉住，「你這是甚麼話，剛才你不也灌他酒灌得很開心嗎?」
「那不也是你要我做的?總之我才不要跟這個…」蕭景宣停頓下，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狐狸之後突然安靜下來。
「怎麼了?」面對蕭景桓的提問他沒有做回答而是又靠近了狐狸一些，盯著瞧，「景桓…他右眼是不是有傷痕?」
「誰?蘇哲?」蕭景桓一頭霧水。
「不是，」他指指地上的狐狸，「我說牠。我總覺得……」
聽到這話蕭景桓也湊了過來仔細盯著瞧，正覺得好像發現了什麼的時候，蕭選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，「幹什麼幹什麼，又吵些什麼?下人們說你們在屋內吵吵鬧鬧，事前還囑咐他們不要進來…這是什麼?」他進了房間後就看到躺在地上的狐狸，「怎麼會有狐狸?你們去打獵?」
「父親，」蕭景桓立刻跑了過來拉住蕭選，他壓低聲音道，「您還記得好幾年前您到野外去打獵，卻被咬了一口的事嗎?」
「怎麼不記得?」他摸了摸右手背上被咬傷後雖癒合但卻消不去的疤痕，「那個該死的畜生居然咬我，事後回想當時只劃傷了牠眼睛、沒把他也殺了就算，真不應該讓你們靜娘把牠抱走…怎麼了提起這事?」
蕭景宣也靠了過來，「我們是覺得…」他指指地上的狐狸沒有接下去說，但蕭選靠了過去盯著狐狸瞧。過了好久他顫抖著手指、指著狐狸問，「這畜生是哪來的…誰打來的?」
「這就是蘇哲。」然後蕭景桓把從在外頭遇到夏某和身邊的道士、說家裡有妖氣，到梅長蘇喝了雄黃酒之後倒地變成一隻狐狸一一說分明。在兒子們說的過程中，蕭選在腦海拼出一個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想法，他倒抽了一口氣之後忍不住開始大聲咆哮。
「妖孽!你這個該死的妖孽!」他大吼一聲之後，便隨手抓起手邊抓的到的東西開始摔，「你…你先是假意對我兒子出手幫他、然後勾引他，最後又跑來我們家，」他氣喘吁吁地砸東西，而兩兄弟則反被嚇得不知所措、躲到另一邊去，「虛情假意對我們好，到底想做甚麼?」那個喝空了的酒瓶被砸到狐狸身邊，把牠給嚇醒，「妖孽，你想怎麼樣，蛤?」
「你是回來報仇的吧，勾引景琰之後呢?想讓我們家家破人亡是嗎?」蕭選吼完把整桌的飯菜都給踹翻，待他稍微冷靜下來之後，才發現除了滿地狼籍之外，甚麼也沒有。
狐狸已經不見蹤跡了。
蕭 · 專職清掃桌面 · 選
說真的鬼狐傳一路寫到這裡，要結束了還真的有點捨不得...
